咖喱✨

遇见对的人 不要怕摊牌

古宅

早上起来看见园子里地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是昨天晚上下了霜,低保看着窗外无端地就烦躁,那种野火一样的冲动烧心裂肺,一片躁动。

再过半个时辰,他得准时穿过回廊,冒着深秋冷冰冰沉闷闷的天气去雀堂早读,逼仄的小房间会满满当当地跪着七个人,头顶发霉的天花板黑压压地沉下来,油灯的光亮软弱而又无力,撑不起望子成龙又刚愎自用的欲望。

老爷在讲堂上用教尺敲打着桌沿,发出令人难以忍受但又无法反抗的敲击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些年轻人,试图没收那些在他幻想中在学生手中偷偷传递的糖果和蜜饯,低保印象最深刻的是上周日,他只是抬头舒展了一下脖子,趁机朝安艺望了一眼,就被背后沉着脸把守着门的管家一把扭住,老爷喘着粗气把脸凑到他近前,瞳孔里散发着黄绿色的光,嘴里呼出混浊的空气:“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可是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低保不知道,好像也不重要。

老爷哧哧地笑起来:“没关系的,小孩子,走会儿神,很正常。”

他的嘴角弯起来,脸上的每一根褶子都舒展开来:“老爷我,最仁慈了。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老爷确实没把他怎么样,但低保知道他对别的年轻人不是这样,古宅里有很多黑暗的小房间,也有很多如同每日生活在黑暗房间里的人。

从四四方方的园子里抬头往上看,看不见蔚蓝的天幕。

安艺也许是个例外,低保听说过一点儿,他是从外面来的,大抵过一两个月就要回去,老爷便对他不那么严格。有时候他会穿着明黄色的衣服配着鲜红的血穗翻过高高的院墙去外面偷酒吃,回来的时候会给同班生带淡紫色的小花。

那朵小花此刻正插在低保的床头,娇弱的花瓣随着从窗缝里漏进来的寒风微微摇摆着。

低保洗漱完,推开房间门,准备要去开启今天的课业。穿过走廊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寒风的原因,他打了个哆嗦,牙关抖了两下。今天不知道会来几个人——原本他有六个同班生,前些天年纪最小的那个好像犯了什么错,不知道被老爷拉到哪儿去教育了,然后两三天没来上课。这事儿也不稀奇,之前就有些同班生,偶尔会不来上课,一问,就是前些天被老爷教育过。

孩子们还小,需要人帮他们规范和约束自我。这是老爷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低保今天莫名地醒得很早,他自信自己是第一个到达雀堂的人,但今天很奇怪——往常总是大开的门现在却被牢牢锁着,以往老爷总是在起床后就会去把门打开,让学生们不管多早来都能顺利进入雀堂学习。

更奇怪的是,雀堂隔壁就是老爷的房间,此那本应该被锁着的门此刻却大敞着。

低保想了想才鼓起勇气走过去,还没走进,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明黄色的人背对着他站在厢房中间,脚边的火炉还烧得正旺,寒风灌进暖融融的房间里,吹动了他沾满血迹的衣摆。

听见声音,他缓慢地转过了头,一双眼睛明亮得如同黑夜里的辰星,在沉黑的厢房里清晰可见,低保看见有细细的血痕从对方的袖子里淌下来,像小蛇一样爬过雪白纤细的手腕,然后一滴滴落到地上,汇入满地猩红的河流了。

低保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踩到了什么东西,险些摔倒在地。

他低头去看,老爷房间的钥匙掉在地上,柄上沾着一片绿色的布料。

他的同班生里,只有那个平日话最多,声音有如女子般尖细的男孩喜欢配绿穗。

“低保。”

他从被拉扯的思绪抽离出来,抬头看去。

安艺如辰星般的眸子在一片墨色里熠熠生辉。

他张开了嘴,声音几不可闻,低保只能看到他的唇形,但不知怎的,他觉得对方的声音几乎是在他脑海里响起的一样。

“我把他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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